这个在外生杀予夺的皇子,竟然会为了心爱女子的一丝怜惜将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
    他当真不理解。
    但他看得出来自家主子现在心情很不好,势必要找个出气筒出出气。
    果然就听他家主子道:“宋家那个哑巴还活着吗?”
    听自家主子提起宋仲秋,石枫不由打了个寒战,要说这哑巴也挺惨的,被沈娘子的婢子红豆一刀切了命根子,回去之后命虽是保住了,但不知惹上了什么脏病,浑身长满脓疮。
    听说每日里,那钻心的奇痒如同无数只蚂蚁在疮面上肆意啃噬,他的双手不停地在身上抓挠,指甲缝里很快便塞满了烂肉与脓血,每一次抓挠都使得脓疮破裂,黄白色的脓液如溪流般缓缓淌出,混杂着血水,沿着他的身体蜿蜒而下,在地上积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秽物。
    上次石枫去看时险些就吐了。
    要说旁人恶心也就算了,但宋仲秋的家人如今也受不了他了,早先宋冀年让两个婆子每日里伺候着,可他痛痒起来发疯又不会说话,每每便拿下人出气,打骂虐待更是常事,以至于府上没人敢去身边伺候。
    从前老太太也曾伺候过两次,但实在受不住,看着儿子这般模样既心疼又嫌恶,却再未亲自照顾过儿子。
    宋灵珊总是远远地就皱起眉头,掩住口鼻,眼神里满是嫌恶,转身便匆匆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宋冀年甚至连看都未曾来看过他一次,只叮嘱外人将他关在府邸最偏僻的小院中,不许他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
    石枫道:“最近听说宋冀年请来了宫里的老太医诊治,似乎病情遏制住了。”
    朱杞冷哼一声:“宋家人都该死!”
    只一眼石枫便心领神会。
    夜幕深沉,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整座府邸笼罩。
    忽然,一道刺目的亮光在府邸的角落乍现,紧接着,滚滚浓烟如狰狞的巨兽,迅速从那处腾起,弥漫开来。
    火舌在寒风的推波助澜下迅速膨胀,如被释放的恶魔,张牙舞爪地沿着木质的廊柱、雕花的门窗肆意攀爬。
    干燥的木材在火舌的舔舐下,瞬间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忽然有人大呼:“走水了!
    快来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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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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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院的丫鬟小厮们从睡梦中惊醒,一个个衣衫不整,满脸惊恐。
    他们尖叫着、呼喊着,在浓烟中四处奔逃,如同没头的苍蝇。
    宋冀年穿着外衫跌跌撞撞跑出来,一眼看到冲天的火势吓得大叫道:“快救火!”
    大火是从西北角偏僻的小院着起来的,眼见着就要蔓延到前院,他顾不得救火,一把抓住一个小厮的衣襟道:“老太太可救出来了?灵珊呢?救出来了吗?”
    说话间就见一个婆子背着老太太跑了出来,宋灵珊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浓烟呛得人咳嗽不止,眼泪鼻涕横流,老太太艰难喘息着朝宋冀年道:“秋哥儿还在里面,快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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