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给她一种莫名熟悉之感。
    送走了秦公子,沈持玉却了无睡意,她想了想起身下榻,坐到桌案前研磨开始默写账簿。
    不过写了两三页,她忽觉了悟,为何于洋要杀自己,或许便是这账簿惹的祸,那日不该听从他的吩咐摆那盘棋局,平白将自己陷入死局。
    此刻虽已脱险,她仍是心有余悸。
    只是这般写着写着又不免想到宋冀年与江簌簌,秦公子派人已寻了一日仍未寻到人,入夜之后山中寒气重,这二人在山中又是如何过活。
    她又矛盾地想着总是死了才好,如此她也算解脱了。
    这般胡思乱想心也静不下来,她生怕写错了,便就此搁了笔,拿起墨条慢吞吞地研墨,目光也越来越空洞。
    夜里山寺寂静,临近冬至山风日劲,风擦壁如琴啸。
    坐了这许久,她渐觉寒意逼人,此时若有一碗热汤便好了。
    正想着屋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她吓了一跳,忙问道:“何人在外面?”
    门外响起刘福温和恭敬的声音。
    沈持玉稍稍犹豫将门开了一条缝,瞧见刘福那张温良无害的白净面庞,不由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刘福将手中提着的食盒举到面前,笑道:“主子见您屋中的灯亮着,怕您夜里睡不好,便让厨房做了些热汤送来。”
    沈持玉愣了愣,心间涌起一股暖意,随即开了门,哪知刘福并未要进去的意思,反倒是将食盒送入她手中,笑眯眯道:“劳烦沈娘子了。”
    待沈持玉接过食盒,他又道:“更深露重,还望沈娘子早些休息,主子说账簿之事晚些时日也是无妨的。”
    沈持玉又道了声谢,待房门阖上,她还有些回不过神。
    呆呆地行至案前,将食盒打开,见里面是一碗牛乳羹,并一叠容易克化的点心,原以为没了,谁知道打开下面一层里面还放着两个汤婆子。
    自小到大除了外祖父从未有人这般体贴入微地关心过她,她捧着热乎乎的汤婆子,看着摇曳的火光,眸中忽然涌起一股湿意。
    沈持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看到穿过雕花窗棂投射进来的日光,她不由愣了愣,原以为会彻夜难眠,没想到竟一夜好眠。
    她方才穿上鞋子就听到门外传来红豆和晴雪的声音,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打开门,就见两个丫头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见到她皆是红了眼睛,尤其红豆眼泪登时就止不住了。
    主仆三人多日不见,又经历那般险事,此刻见到安然无恙的主子,自是忍不住哭诉一番,沈持玉好一会儿劝慰二人才止了哭声。
    晴雪打量主子只是比往常清瘦了些,仔细询问确认主子并未受到伤害,这才松了口气,道:“是秦公子让人接奴婢二人上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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