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待时就不自如了,总觉得自己在对幼子说谎。
    他看看文鸢。
    文鸢小口换气,衣裳起伏,空荡荡的。
    这是顶着乱伦的压力养出的身体,已经与灵飞行宫时一样瘦弱。
    全知的人最沉重,常常寸步难行,你就陪你的王兄,暂时不要听了……晏待时狠心离开,将文鸢丢在骤起的夜风里。
    他驰骋,到踏遍最后一郡的土地,仍旧没有收获时,才在雷云下勒马。
    小片浅滩倒映整片天空,东方天亮,楚国天阴,被晏待时纵马过,践踏成一滩浑水。
    他回郢都,在王居脚下仰视楚王宫。
    路过的都人大声慨叹:“我君带心爱的女子去了云梦。”
    原来是前些天为文鸢病所耽误的出行。
    晏待时这次不跑马,一路走一路听。
    人言里有朝天的龙凤,对鹿与对树,执辔骑虎的毕宿星官,以及为众生簇拥的男女,两人还羞涩,由伏羲与女娲连绣车仗载送,向西方的云梦去了。
    都人总结:“我们有幸看到,两位都是至人,十分相配。”
    晏待时翻身上马,加一鞭。
    他烦闷,为找寻武库无果,还为了别的,回宫正好碰上同样烦闷的年恤。
    这位与楚王同龄的青年性格好,但在一件事上耗费一整天,终于没耐心了:“啧,怎么都找不到!”
    王宫丢失一块南威石。
    负责保管的年恤很自责:“南威石原本是送给知岁的礼物,如今丢了,害得她空手去云梦,我也真是。”
    他动员宫人寻找,又请来郢都左右官遍查沟渠和排水,甚至去翻垃圾。
    见到晏待时,他勉强精神,请将自己举起,看一看梁椽。
    “梁上也没有。”
    年恤下地,帮晏待时整理衣物,“宝石总不能钻入地底,难道我要刨土?”
    晏待时静静地听,不知想到了什么。
    是夜,王宫亮灯。
    年恤承诺众人,下漏过十刻,还没找到南威石,就熄灯睡觉,却被骂:“自己的错,要大家担待!”
    楚人们在地上追逐嬉笑,晏待时在地下拾起南威石。
    借宝石的微光,他环视庞大的武库。
    头顶有隆隆的脚步,照应他的心声。
    楚王宫坐基丘陵,纵百横七,深与匏台等高,是王国雄丽之最。
    武库就在这里,没有重兵,没有机关,有的是一群纯美的人,由一位极纯美的人领导,安居在其上,如果没有意外,则到死也不会动摇这座凶器的大巢。
    “甲万,铠甲万,盾数千,矛数万,刀剑不计,”
    晏待时于黑暗中踢到战车的一角,便停下来看车,“投车百,冲车百,钲车……”
    南威石光滑,从他手间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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