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自知疏忽。
    栾喻笙受伤后第一次外宿,这间房间无障碍设施的改造由魏清把控。
    可魏清不是医生也不和栾喻笙住一起,他不晓得栾喻笙不能睡软床,就没有提前交代举办方换床垫。
    他抹抹额头的汗:“马上去!”
    这问题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但生理方面的需求等不了人,算算时间,必须开始了。
    护工褪去栾喻笙的衣裤,暂时只给他换上睡衣上衣,下半身打裸裸,拉来被子盖住他的肚子,防止着凉。
    两条腿肉眼可见的孱弱,又细又白,面条似的,膝盖高耸,小腿盈盈一握,大腿所剩无几的皮肉摊在床上铺开,没有一点弹性和活力。
    腿轻颤两下,脚丫子抖两抖,停下了。
    他属于软瘫,肌张力不高,痉挛不频繁,也因此肌肉萎缩得不忍直视。
    本人又无比抗拒做复健,三年了,去康复科的次数屈指可数,连按摩都是迫不得已才勉强接受,谢星辰常调笑,瘫痪三十年的人都比他有人样。
    不做康复,身体难受。
    可他乐意难受,不知道在惩罚谁。
    栾喻笙的小腿上绑着一个迷你尿袋,不像普通尿袋那么大,只能挂在外面露出来。
    他外出从来只戴这个,用无痕胶布贴在小腿上,裤子拉下去便完美将其掩盖,缺点是容量小,需要经常清空,万一时间没掐准或喝水多了,可能造成尿液回流,引起尿路感染,诱发肺炎,在鬼门关再走一趟。
    谢星辰劝他用纸尿裤,勤换,没有尿路感染的风险,每次这个话题刚打头,就被栾喻笙阴冷的眼刀止住。
    包纸尿裤衤当部鼓囊囊,栾喻笙身形消瘦,对比之下他的残态异常明显,他只有睡觉时才穿。
    自欺欺人也好,他无法大喇喇告诉所有人,呼风唤雨的商业巨鳄栾喻笙,不仅动弹不得,四肢俱废,还控制不住二便,穿婴儿才穿的东西。
    死又怎样?
    总比被人怜悯、嫌弃、耻笑来得强。
    护工撕下栾喻笙小腿上的固定胶带,尿袋还没胀满,不需要再腹压排尿,拔了管,两人配合,一个抬起他干瘪的臀部,一个迅速展开纸尿裤裹上。
    全程,栾喻笙紧闭双眼。
    他厌恶自己丑陋瘫废的身体,不愿多看一眼。
    反正没有感知觉,闭上眼装作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好。
    “啧啧啧。”
    谢星辰拎着尿袋晃荡,他是个医生,这种东西见多了心里毫不膈应,还打趣,“这颜色……是橙汁吗?栾总,乌鸦都知道找水喝的,往瓶子里投石子,您这么大个人类,该不会渴死吧?”
    护工正在拉伸栾喻笙的腿脚,筋节紧绷,关节僵硬,他感觉不到疼,却仍然难受至极。
    蜷缩的手蹭着洁白床单,手指伸不开,连抓住些什么分散注意力的能力都没有。
    嘴上却不落下风:“呵,我这一周都会这样。
    你是医生,该不会想不出解决办法吧?那我要你有何用。”
    “要我做你的开心果呀!”
    谢星辰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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