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远之短短时间内经历几重大喜大悲,又转为大怒:“你拔刀就行了,处理他干什么?这可是杀我师尊的凶手!”
    江水深道:“我是个大夫,他是什么人,跟我没有关系。”
    岳华浓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水深转头看着他,这次两人倒是都没有移开目光。
    岳华浓咳了一声:“先生认识此人吗?”
    江水深:“当然。
    他是我的帮手,叫冬凌。”
    喻兰曦一直潜心观察他的一言一动,此刻慎之又慎地开了口。
    “先生明察秋毫,如能救回师尊,指月堂没齿难忘大恩。
    只愿先生的诊断,不是包庇罪人的借口。”
    江水深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何其繁。
    何其繁苦笑了一声。
    “我愿意相信先生磊落。
    但此事有诸多疑点需要厘清,在家父好转之前,希望先生能将他交给我们看管。”
    江水深道:“在冬凌醒转之前,我不会离开他半步。”
    何其繁道:“也罢。
    江先生,家父现在的状态,可以移动吗?”
    江水深:“移动可能对他有好处。”
    何其繁:“多谢。
    喻师弟,靳师弟,劳烦你二位去叫一辆大车,我们将堂主送回指月堂疗养。”
    他又转向岳华浓,语气和目光都很恳切。
    “岳师弟,能劳烦你留在这里吗?”
    长夜像陷进泥淖的车轮,越走越慢,终于停滞。
    忘忧趴在岳华浓背上,偶尔有枯叶落在他发间。
    有时候岳华浓将他放下来,牵着他的手走一段,但他仍然什么也看不见,即使是道旁的灌木丛对他来说都太高大,带刺的枝条擦伤了他的脸颊。
    他像是跌跌撞撞行走在不见天日的迷宫里,只有植物汁液的生涩味道和夜露的腥气将他裹住,但他只是咬牙坚持着,尽量迈开腿跟上岳华浓的步子,有时候几乎绊倒,然后岳华浓又会将他背起来。
    “坚持一下。”
    他听见岳华浓说。
    “就快到了。
    不是说到终点了。
    是我们马上就走出这片树林了。
    然后会有一辆车在路上等。
    然后你就可以休息一会。
    天亮之前,我一定把你送到江水深家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