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页)
但他没有时间,他只能一赌。
挹盈虚的既往不咎是给崔章的奖赏,没有给岳华浓任何承诺。
他已输光了所有的筹码,却感到一种久违的畅快。
人的痛苦,说不定都来自于相信自己尚有才能不得发挥,还能使局面有所改善的错觉。
在这等待骰子滚动渐停的漫长的瞬间,剑柄的纹路亲昵地嵌进他脱力的掌心,他反倒不必再患得患失。
实在也没东西可失了。
挹盈虚站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崔章一眼。
“我们回去吧。”
他说。
解三声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崔章完了。
纵使崔章此刻将岳华浓跟江水深都杀了也无济于事。
解三声入挹盈虚门下近二十年,格外熟悉他决定放弃什么东西的眼神。
“你想留下也可以。”
挹盈虚说。
他已经转过身,示意肩舆抬到前方的路上去等。
他蹒跚地迈出了步子,随后听见背后一声闷响。
他回过头。
是崔章的剑。
来得太快太绝望,解三声只能以身体阻拦。
剑刃没入他胸膛,卡在他肋骨之间,崔章几乎立刻就将剑拔出,解三声胸前扬起一道血花。
而挹盈虚手中剑已斩落,在崔章颈间留下了一个精确的切口。
“蠢材。”
挹盈虚冷笑道。
“我如何会以后背示人。”
他拭去崔章溅到他脸上的血,看向岳华浓。
原本藏在拐杖中的剑更像是一根铁棍,通体黝黑,收束的森白的剑尖令人眼睛感到一阵即将被刺穿般的战栗。
“前辈。”
岳华浓试图动之以情。
“别管我了,快看看解兄可能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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