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时间,他只能一赌。
    挹盈虚的既往不咎是给崔章的奖赏,没有给岳华浓任何承诺。
    他已输光了所有的筹码,却感到一种久违的畅快。
    人的痛苦,说不定都来自于相信自己尚有才能不得发挥,还能使局面有所改善的错觉。
    在这等待骰子滚动渐停的漫长的瞬间,剑柄的纹路亲昵地嵌进他脱力的掌心,他反倒不必再患得患失。
    实在也没东西可失了。
    挹盈虚站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崔章一眼。
    “我们回去吧。”
    他说。
    解三声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崔章完了。
    纵使崔章此刻将岳华浓跟江水深都杀了也无济于事。
    解三声入挹盈虚门下近二十年,格外熟悉他决定放弃什么东西的眼神。
    “你想留下也可以。”
    挹盈虚说。
    他已经转过身,示意肩舆抬到前方的路上去等。
    他蹒跚地迈出了步子,随后听见背后一声闷响。
    他回过头。
    是崔章的剑。
    来得太快太绝望,解三声只能以身体阻拦。
    剑刃没入他胸膛,卡在他肋骨之间,崔章几乎立刻就将剑拔出,解三声胸前扬起一道血花。
    而挹盈虚手中剑已斩落,在崔章颈间留下了一个精确的切口。
    “蠢材。”
    挹盈虚冷笑道。
    “我如何会以后背示人。”
    他拭去崔章溅到他脸上的血,看向岳华浓。
    原本藏在拐杖中的剑更像是一根铁棍,通体黝黑,收束的森白的剑尖令人眼睛感到一阵即将被刺穿般的战栗。
    “前辈。”
    岳华浓试图动之以情。
    “别管我了,快看看解兄可能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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