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彩兰边说边笑着看向大女儿冬云。
    这时,李冬生抱着一摞柴火进了厨房,往地上一放。
    吕彩兰赶紧小跑过去,一边帮他拍身上的灰,一边念叨着:“哎呀,我家冬生真是长大了,真长大了……”
    “娘,咱家柴火不多了,明儿上完工,我再去砍点儿。”
    李冬生说道。
    “好好好,别累着自己,你突然这么勤快,我开心得很,但也别把自己累坏了。”
    “放心吧娘!”
    老父亲李长贵站在门外,就这么看了好大一会儿,一锅烟袋都抽完了,还在接着抽。
    他就远远地看着,直到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才慢悠悠地踏进家门。
    “爹回来啦?”
    冬云眼尖,第一个瞧见。
    “孩他爸,回来得正好,就等你上桌呢!”
    吕彩兰笑着招呼。
    李长贵抖了抖身上的雪,迈着四方步走到八仙桌的上位坐下,清了清嗓子:
    “伙计,去把咱屋里头床底下的酒拿出来。”
    吕彩兰愣了一下。
    这年头日子苦,粮食都紧张得很,好多人家连温饱都成问题,酒那可是稀罕玩意儿。
    这缸子酒可有年头了,李长贵都多少年舍不得喝上一口了。
    但她也没说啥,转身就去照办了。
    没一会儿,吕彩兰抱着一个落满灰的小瓷缸出来了。
    李长贵小心翼翼地拿过瓷缸,拿出两个空碗,慢慢到了八分满。
    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又给添满了。
    这才重新把瓷缸密封好,放回屋里。
    “来,冬生,咱爷俩今儿个好好喝一个!”
    李长贵端起碗。
    李冬生赶忙捧起碗,和爹的碗轻轻磕了一下,仰头送酒入喉。
    一股辛辣味直冲鼻子。
    这酒算不是啥好酒,还是好些年前李长贵自己酿的低度酒,虽说沉淀了这么多年,可一入口,还是那股子辛辣劲儿。
    但李冬生却觉得,这酒比前世喝过的茅台都要醇香。
    他心里明白,这是爹认可他了。
    李冬生本以为爹接下来会有一肚子话要说,可结果一顿饭下来,爹还是和平时一样沉默寡言。
    偶尔给小女儿夹菜,基本没怎么说话。
    但李冬生能感觉到,爹那是打心底里开心,非常开心。
    吃完饭,李长贵就回屋睡觉去了。
    两妹妹跟娘在厨房里收拾,李冬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出神地看着那鹅毛般的大雪,天也越来越暗。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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