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小师妹淬刺阳邪烈梅婴勇博青顾 po 18 (第2页)
手指尖刚碰到,还没有端稳,外头忽然擂鼓,喊杀声震天,似有万马疾驰而过,连脚下的地面都在震。
梅婴被吓了一大跳,浑身就是一抖,僵在原地。
“莫怕,是骑兵部在操演。”
北堂岑眼疾手快接了她的饭盆,安安稳稳地搁在一边,从床底摸出皮囊壶,漱了漱口。
梅婴听到家主说话才有些缓过来,闻见有酒气,晓得是水里兑了烈酒。
他觉得这对身体不好,但是一直以来家主都是这个习惯,越到冬天越喝冷酒,华老医娘倒没说让改,先生也不置喙,他就更没有资格多嘴了。
“日日这般动静,家主能休息得好吗?操劳得太过了。
被褥也薄,床也硬,山里的风还大。”
梅婴在床边伏下身子,“往年大阅也没有这么紧锣密鼓,不都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什么话?不懂事了。”
北堂岑摸摸他的脸鬓,将他微蹙的眉尖抚平,道“这么多人,都是一样吃一样睡,怎么就自家矫情起来?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可确实就是不好嘛,梅婴不说话,往她的掌心里蹭。
行军床真的好硬,褥垫都薄薄的。
他来的时候,华老医娘已经到莫将军那里凑热闹,看步兵操练去了,留下两个学徒在屋子里坐着。
家主散发躺卧着,晾着左腿,身上只搭了件毡衣,一点动静没有。
床下放着白釉刻花的瓷唾盂,里头半缸子淤血,地面上也淅淅沥沥的一大滩,梅婴乍一看见,以为家主受了很严重的伤,已不省人事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当即就要晕过去。
两个学徒一拥上来搀他,说师母给用了点止痛的野山烟,关内侯这是睡着了。
近来想看见家主都很不易,独处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梅婴很珍惜这段时间,在北堂岑腿边闭着眼趴伏着。
忽觉身后有股寒风倒灌进来,嘈杂中有人进帐,他都没有发现。
“侯姎兴致不错嘛。”
华七叶还带了几名学徒一道,梅婴见了年轻的女娘,慌张地起身让到一边去,从腰后抽出折扇,将脸挡上,绕到屏风后头去。
“亏得老医娘妙手回春,某已好多了。”
北堂岑尚未起身,华七叶已在她床边坐了,一手将她摁下,握住脚踝,将她的左腿拉出来看,对身后的一众徒儿道“再放一回血,这次不必拔罐了。
谁来试试?”
这还能试?试坏了怎么办?梅婴躲在后边儿偷看,年纪最幼的小师妹自告奋勇,兴致勃勃地搬来绣墩和小马扎,兴奋得粉透了一张脸。
家主像是已经很习惯,靠着软枕打哈欠,腿搭在马扎上,裤脚卷到大腿。
“先找阿是穴再烧针。”
华七叶抱着胳膊在一旁看,出言提醒。
腿部有疼痛,是病变位置附近的气血阻滞,有阳邪,可能在经在穴,也有可能不在经不在穴,游走不定,却常随着经络循行。
小师妹甜甜地答一声是,转头面对侯姎时已经是行医者沉稳的模样,带有几分稚气的认真,说“我摁几处,若是有酸麻、胀痛,就要告诉我。”
北堂岑无言点头,抱拳拱手。
妮子手很小,特别有劲儿,在她小腿上疾按一遍,顺着三里捋到下巨虚,最后在贴近丰隆穴的位置找到了阳邪聚集之所,那一下摁得北堂岑痛极,整条左腿连着后腰都木了,不由‘嘶’地抽了口凉气儿。
小师妹当即雀跃起来,说“找到咯!”
被她师姐在小脑袋瓜子上敲了一下,道“沉取也没有这么沉的,下次收着点儿。”
“烧针。”
华七叶一抬下巴。
小师妹从药箱里取出满盏麻油和细火针,用灯草十四茎点灯,将针反复涂上麻油,烧得通红。
“太浅不能去病,太深伤及经络。
关内侯强实人良,肌肉厚重,血管深埋,阳邪又在四肢,可稍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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