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到答案之前,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们都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
    陶决忽然察觉——总是一口一个哥哥,说话好像很礼貌,熟悉了才知道其实除了称呼之外不沾一点客气的这小子,就在刚刚把最后的那点客气给砍了。
    像是肯定他的敏锐,钟意在对上视线时微微点头。
    那双只在陶然面前才会变得一望到底的浅色瞳仁里没有善意,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观察。
    “暂时不能叫哥哥了,那就从称呼开始适应吧,陶决。”
    无计可施的兄长深吸一口气。
    “先说好,别指望我管你们俩叫爸妈。”
    “没事,咱们走入乡随俗路线,这边的小孩对父母直呼其名很正常啦。”
    唯恐天下不乱的讨债鬼用手里的刀柄敲了敲桌面,看起来对蛋糕本身的期待还更高些,让陶决很不确定她白天投出的赞同票是玩笑还是认真。
    年龄迈入二十岁大关之后,家里的小鬼一个两个都变得难懂起来。
    “……”
    行吧。
    就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低头吹灭蜡烛。
    小朋友与新手父母磨合的一大问题,毫无悬念,是一日三餐。
    结扎创口不大,但术后四十八小时才能恢复日常活动。
    在这之前,全家伙食都只能由陶然负责。
    辈分跃升的三把火正是最旺的时候,她兴奋得肉眼可见,连外卖都不点了,到了时间就进厨房一通操作。
    问题在于,她出来这些年,已经被白人饭洗髓炼筋,有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吃,没有也能苟活。
    一天三顿都是生冷糊糊干巴片片,她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主打一个维持生命体征。
    而陶决,经过一天三顿生冷糊糊干巴片片的洗礼,第二天坐在餐桌旁,眼前都出现标题为《美国女人沉浸式给孩子准备便当》的走马灯了。
    这有什么问题,这很好吃啊,面包我还进烤箱热了一下,最高规格耶——
    她是这么说的。
    钟意也说好吃,并推荐陶决像他一样多抹点奶油奶酪,说话间餐刀在面包上刮出水泥砂浆砌墙的声音。
    四十八小时一过,陶决杀进厨房,从一对穷凶极恶的共犯手下救出那块即将被打成糊糊、煮得比他的人生还苍白的鸡胸肉,并收缴颗粒感十足的干巴面包一截、颜色不可名状的混合酱料一碗、万恶之源的食物处理机一台。
    他按住左边说“怎么能让孩子自己做饭”
    的人,和右边说“这个真的好吃你试试”
    的人,同时往外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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