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轻声道:“你让我去买栗子了,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司玉靠在他的肩膀慢慢摇着头。
    “嗯,不记得也没关系。”
    贺云捧起司玉的脸,温柔注视着他,“喝完醒酒汤,我就给你剥,好吗?”
    贺云将汤碗端来,司玉已经睡着。
    他小心翼翼放下碗,跪在沙发旁,握着司玉的手,静静看着他。
    “睡醒就好了,宝宝睡醒就好了。”
    别墅里,落地灯温暖的橘色光芒,照得司玉锋利的五官无比柔和;陪着他一整夜未曾晃动身形的贺云,也成为有生命的雕塑。
    司玉醒了,笑着撒娇,扑入贺云怀中。
    为了这一刻,贺云等了好久。
    他不松手,紧紧抱着他。
    沈确带着工人和家庭医生上门,贺云说沙发不用换,茶几可以留下。
    沈确点点头,指着他胸口,让医生再开点止痛药。
    贺云拒绝了,说不痛。
    “你还是尽快和他分手吧,我习惯给他收拾烂摊子,但不想给你收尸。”
    站在水晶吊灯下的沈确,脸色看上去没什么变化,语气也说不上好,只是瘪了瘪嘴角。
    贺云还是拒绝了,摇头没说话。
    沈确没再多说,毕竟一年了,沈回也曾劝过。
    “轴得很。”
    沈回皱着眉留下三个字,不打算再掺和这件事,只说真闹出人命,早点联系他。
    这一年,好像大家都不好过。
    就连庭院里的花草也是,「分散」贺云注意力的它们,有时被司玉肆无忌惮地毁去,有时又是被司玉格外疼惜,夸它们真好看。
    剧组的工作人员也不好过,司玉条条完美发挥,却时常忘记拍摄过的内容,所有人都得统一口径说,只是他太累,所以不记得了。
    聂双和欧小风也不好过,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会常常接到电话,要求出门去找司玉;有时是早上,有时是下午,有时是深夜,司玉总是在消失。
    有次,欧小风赶到贺云发来定位,却发现贺云躲在树后不肯现身。
    他不理解,然后他就看见司玉从后视镜发现贺云的身影时,害怕地、惊恐地、慌乱地、尖叫着打开已经在行驶的车门,重重摔倒在午夜的柏油马路。
    可是,第二天他又看见司玉紧紧拉着贺云的手,哭着不愿离开,说自己舍不得他。
    好扭曲。
    欧小风只能想到这个词。
    但司玉毫无察觉,他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在他的世界里,只是时间被折叠,过得很快,但他是那么爱贺云,贺云也是那么爱他。
    2024年10月22日-江城北山别墅-雨
    他带着贺云出席了沈回的私人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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