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记不清是否每句都一一回答过,句句看过去,简直是一座座小坟,里面埋着早该随时间流逝消失的日常碎片。
    文字就是这点可怕。
    “吃了、去找你、我也想看妹妹……”
    她对着本子喃喃自语。
    显然已经错失良机。
    回应她的只有可怕的沉默。
    沉知墨弯下腰,鼻尖触到纸页。
    怪事。
    明明是新买的,却仿佛带着多年前的灰尘气息。
    混沌中她感觉到一股视线,猛一回头——
    什么也没有。
    本该有个人在那里等她的。
    她走到床头,就这么爬上床,贴近床面找寻那个人的存在。
    都怪佣人不会偷懒,整张床干净得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以前嫌弃过的沾到衣服和床单的头发,此刻会显得如此珍贵。
    她终于撑不住了,放任自己陷进床里,陷进黑暗中抽泣。
    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后背一暖,一件罩衫披到背上,沉知墨从黑暗中惊醒,在睁开眼睛之前,心就沉了回去。
    这衣服,是母亲的味道。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沉春兰端来一碗汤圆,空气中蒸腾起糯米的清香,虽未勾起分毫食欲,沉知墨还是坐到床边吃起了汤圆。
    她不能死,她不能够死。
    见她吃得差不多,沉春兰开口道:“还是要找?”
    她不说话,只点一下头。
    “妈不懂……”
    “你不会懂。”
    最后一只汤圆被她咬破皮。
    这句话挑战了母亲的权威,沉春兰由坐改站,背起手来到她面前,“我不懂?怎么有的你?你现在叫什么?情情爱爱这种东西,过了就过了!
    痴痴缠缠念念不忘的,叫怨妇!
    不容于家!
    不容于社会!”
    瓷碗连汤带水砸向地面,沉春兰抬起手又放下,踢了一脚碎瓷片,走了。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她的心再无波澜,隔着几道墙,她听见佣人说:“不是的,我们家方小姐不是这个子……”
    一会儿,佣人挂断电话,叹了句,“怎会连张照片也不贴?”
    沉知墨照后脑勺来了一锤。
    是啊,怎会连张照片也不曾跟方语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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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鹅绒帘一抬一落,戴黑帽的女子躬身来到茶几旁。
    “找到了?”
    “没有。”
    有时候,否定是另一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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