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正抱着松雪在树下看书。
    可是早上起的太早,送李策出去后,她又怎么也睡不着了。
    知道今日一定会发生很多大事,可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这里等着。
    太阳都挂在了树梢上,阳光撒落,好像在地上撒了一层金箔。
    清风吹来,树影摇晃。
    光点就在树下左右摆动,松雪一个健步从她膝头跃下,去扑地上的光点。
    余清窈手肘撑着膝上,看着松雪灵活矫捷的动作,唇角勾起浅浅的笑。
    “窈窈。”
    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
    余清窈下意识仰起了脸,抬眼望去。
    李策穿着正红色五爪团龙圆领袍,神采焕发地站在阳光下。
    柔和的暖光打在色彩饱和的红衣上,将他玉白的脸衬得越发温润,浓黑的墨眉下幽深的凤眸望来,里面拂云拨雾,露出了令人温暖的辉光。
    “殿下!”
    余清窈扔下手里的书,拔腿朝他跑去,银红色的裙摆像是游鱼摇曳。
    李策用力搂住她。
    随风摇动的光点从头顶挥洒而下,像是无数闪烁的星子。
    那些刀光血影的争斗都湮灭在余清窈温暖的怀抱里。
    李策下颚往下,抵住她的发顶,温声道:“我回来了。”
    不管是身为夫君的‘我’,还是身为太子的‘我’。
    他都回来了。
    储君
    天高云淡,北雁南飞。
    凉风已经吹黄了远山上的枫叶,远眺之下,晨曦宛若照在金山上。
    两王争储一事已经尘埃落定。
    楚王被褫夺封号。
    贵妃降为嫔,幽禁折香宫。
    激烈的争斗从宫里传到宫外,百姓们唏嘘不已。
    原以为楚王是什么德才兼备的贤君,没想到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幸好被人及时揭穿。
    否则让他成了储君,这天下还能安生么?
    正值中秋佳节前,不少寻亲访友之人进出金陵城,又带来了秦地的消息。
    秦州的水灾也是金陵城里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听闻三县正在有条不紊地重建,灾民也得到了妥善安置的消息,这样的好消息值得举杯庆贺。
    “还得太子出手,你瞧,这不就解决了么?!”
    “可不是么,太子殿下虽然行事是有那么点……但你不犯错、不违《大旻律》,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可怕。”
    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自己不去惹事,也就不用担心事情会找上头来。
    旁边有外地人听见他们聊得这么欢,拿着酒壶、端起花生就挪了屁股过来,坐在空置的位置上。
    “欸,你们说太子这样好,当初陛下又为何要废了他?”
    热心的金陵小民顿时你一言我一言起来。
    有说是和皇帝政见不同,有说是被陈皇后陷害。
    唯有位身穿灰旧长褂的读书人摇晃着脑袋,一副众醉他独醒的模样笑道:“年少成名的奇才多半会在赞誉中如坠烟海、迷踪失路,而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地位稳固,自幼就是众星捧月,哪知道外边的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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