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然忍不住插话道:“傅时新?全校第二?一直考第二的那个瘸子?”
    季以禾咬牙切齿道:“是啊,你在翰林呆了两年多了,都没告诉过别人么?傅时新就是你爸救的那个小孩!
    本来被车撞死的应该是傅时新!
    结果死的却是你爸!
    你瞒着做什么呢?怕他觉得亏欠你是么?我倒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他愧疚!
    他活得比你可要自在多了!”
    周围的同学都惊呆了,一个个说不出话来。
    季言礼安静地看着她:“那你希望怎样?因为别人说了一句话就把他打残废?因为傅时新活着就要让他生不如死?结果是什么呢?张博文没有做错事,他只是说错了话,傅时新就算死了,爸爸也不会活过来。
    你并没有让受伤的人变得更好过一点……你只是在让无辜的人更难过。”
    “无辜的人?”
    季以禾冷笑道,“原来你眼里傅时新是无辜的人,他和他妈大叫着说‘又不是我们逼着季知书救人’的时候,妈妈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和你跪在墓前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觉得傅时新是无辜的?!
    你怎么会这么冷血,你究竟有没有长心啊!”
    “你想这些话,想了多久了?”
    季言礼轻声问。
    “想了很久了,”
    季以禾恨道,“从爸爸死的那一天开始……从七年前开始。
    我一直觉得我和妈妈是一家人,你和爸爸是一家人,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像。
    你们是两个圣人,圣人你明白吗?超度其他所有人,但你们留给我们什么了?嗯?如果你爸冲出去救人的时候,脑子里想到过妈妈,哪怕只有一秒,他也会好好地活下来,而不是去救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季言礼几乎快站不住了,他又问:“你为什么一直不说呢?”
    季以禾突然间哑了似的,轻笑道:“是啊,为什么不说呢?因为你从来不想听我是怎么想的。
    你只希望我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知道,假装什么都没有失去,然后没心没肺地生活,拿着你赚的钱,穿着你买的衣服,吃着你做的饭,坐着你骑的车,然后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空着手什么都不做!
    你不是希望我当这样的妹妹吗?我难道不是当的很好么?”
    “……我希望你可以有我没有的东西……就像你有爸爸一样,就像妈妈没有生病一样,正常的,快乐的,像普通女孩一样长大。”
    季言礼茫然地站在人群中央,像是被剥光了面对审讯,刺骨的寒风呼啸着穿过走廊,但他竟然觉得一点都不冷,只是嘴唇被冻得青紫。
    他只觉得茫然和痛苦,两种情绪交杂着涌出来,说不出哪个更强烈。
    “但我没有啊。”
    季以禾跺脚吼道,“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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