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确是对那湛卢宗的人言她乃我们门中魏清妙。”
    一不经意的抬眼探查中,目睹师叔神色中一闪而过的困惑,丛绻心下了然——
    魏清妙是当真破了太阿门的宗门烙印啊。
    她敛起再见同门时的复杂。
    寻找经验
    星夜,月华如水。
    沈缜握着竹笛,仰头看天际那轮硕大的圆月。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背后而来,她没有回头,几瞬之后,周遭的风被拉平,来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面前的悬崖望不见底。
    沈缜动作不变,温和开口:“睡不着?”
    “有一点。”
    魏清妙回,又笑,“被笛声吸引,竟是前辈。”
    沈缜浅浅扬唇。
    魏清妙偏头:“前辈有哀思?”
    眼前女人的侧颜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方才驻足听了小半个时辰的笛音,却让她心口苦涩、几欲落泪。
    听者尚如此,吹奏者呢?在想什么?
    而沈缜没有立即回答魏清妙,沉默须臾后只问:“魏道友昔年放弃报家国之仇,可恨意深深,是什么让你、又在哪一刻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看了过来。
    魏清妙有些恍然。
    掩在滚滚时间风沙里的旧事随着这番问话开始在记忆里若隐若现,年幼的公主眼中滔天的火焰、在山里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入世所见的众生百态
    原来再想起来,已经没有那么恨了。
    不,还是恨,只是少了很多不甘。
    是什么让不甘变少的?
    魏清妙细细思索,可做傀儡二十年再醒来终究让思维变得有些麻木,以至于努力了半晌,也只从记忆深处扒出来一件算挂得上的事。
    她捋了捋慢慢开口:“若非要说一个缘由、给一个时间,晚辈是不能的。
    毕竟做下这个决心,我大概耗费了数年。”
    沈缜看着她。
    魏清妙苦笑:“当日与前辈讲昔年事,言辞寥寥,但真正身处其中的人又哪能那么容易呢?不瞒前辈,国仇与家仇,虽我道貌岸然以报前者为己任,但人有私心,我的私心让我最痛的其实还是家仇。
    “那年下山,见到百姓们过得比在南月朝时好了太多,那国仇其实就已然站不住脚。
    真正令我煎熬数年的,是每每午夜梦回,便见母父兄长于烈火中哀哀呼喊、与我熟识的宫人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都在问我为何要犹豫此心不解,我就只能修杀伐道,否则,谈何仙途。”
    沈缜默了默:“何岸一早的打算是否就是如此?”
    “想来应该是。”
    魏清妙那只独眼冷了两分,语气嘲讽,“毕竟我非有仙缘,是因人骨剑才得修行。
    若入了杀伐道,恐怕道行大成之日,就是一把不世凶兵。
    那时,他杀我再以我铸剑有理有据,一本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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