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连续两三天在操场上吹冷风,林晚谦回来当晚就发烧了,吃了药后半夜又烧起来了,一直到早晨才退烧。
    一整晚睡不好,缩在被窝里冷得瑟瑟发抖。
    内心添了怅惘,他甚至还没看到梁赞比赛。
    林晚谦不愿意请假,跟金老师请假的电话是柯柳姿打的。
    她自顾自打过去,末了还不忘跟老师腹诽几句高三学子的任务就是学习,别整些花里胡哨的。
    想着现在学校没有学习氛围,柯柳姿这会儿让林晚谦在家里休息做卷子。
    而校运会赛程如火如荼地开展着,事关学生个人的荣誉,场场比赛都能叫人振奋,女子啦啦队手摇花球,喊声尤为响亮。
    梁赞很快就要上场了,他魂不守舍的,打自听到林晚谦身体不适后,“铛”
    地一下心脏直坠入冰窟里,又冷又失落。
    连在跑道就位时,都会心晃晃地往观众栏探眼。
    可真的不见林晚谦。
    古早小区
    楼下过路的小推车打了铃,是常年叫卖豆腐花的阿爷,声音绕了小区响了好一阵。
    接着,大叔大妈在树下打牌的欢笑声也冒出来了。
    林晚谦闷在房间里,心里藏着事,把窗外的声响听了个遍。
    昏昏沉沉间,心里还惦记着校运会的两项比赛,梁赞的百米冲刺短跑是上午10:10就位,1500长跑是上午10:40就位。
    此时,闹钟的时分针堪堪定在11和12的数字,林晚谦轻叹了气,两场都过了。
    热浪滚滚的脑海里艰难地浮起梁赞日常嘚瑟的神态,梁赞的小腿肌发达,连体育老师都曾夸过他练得不错,今日两场想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思考了一个问题,就会连着瞎想无数个,比如梁赞赢了在做什么,输了又在做什么。
    这人平时生活做派就像个暴发户一样,高调得骇人,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拉帮结派请同学们吃喝玩乐去。
    林晚谦拿过体温计一探,382度,静悄悄地又烧起来了,他谁也没告诉。
    躺着浑身酸疼没劲,林晚谦摊开被子想起来活动,起身时把考点要记掀翻在地,他低头俯视,头重脚轻的,没有力气弯腰拾捡了。
    林南嘉上课,林有才夫妇出了门。
    客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空空荡荡的,走路还有鞋底拖地的回音响起。
    林晚谦倒了杯豆浆,喝一口就融在嘴里。
    外头落叶归于尘,心里的大树散尽了绿意,眼帘下的只有光秃寂寥的灰褐。
    他用这一幕来形容内心的孤独。
    孤独,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最不屑挂嘴边的情感,这会儿乱糟糟的,就想有人在身旁陪伴着。
    门铃骤然一响,林晚谦去开门,来人是东子。
    “东子,你……”
    上回东子大晚上找他,就是替梁赞问话,那么这次显然又是梁赞遣他来的。
    东子硬着头皮道:“晚谦,我来传个话。”
    林晚谦面上淡然,强压着镇定,“传什么话?”
    东子指了指阳台下,“那个,梁赞让我来问问你,他可不可以上来。”
    梁赞在下面?
    林晚谦瞳眸微微闪耀,他没有回话,直接绕过东子,搭在阳台栏杆上放眼望去。
    也就一眼,他看到梁赞了。
    浅冬里穿了件短袖,右肩上随意搭着外套,原地踱步的紧张模样叫人轻松看破,这人刚比完赛就赶来了。
    梁赞此时正焦急地在楼下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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