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是被罪魁祸首对待孩童一般抱在怀里喂……萧挽棠抿着唇,抬头对上萧修瑾沉沉凤目。
    “皇兄尝尝这个鲈鱼羹,熬的还不错,”
    萧修瑾仿佛没看到他的抗拒,举到他唇边的汤匙纹丝不动。
    僵持片刻后,萧挽棠妥协的张嘴,由着他夹菜放进汤匙里,再一口一口喂着他吃完了整碗鲈鱼羹。
    萧挽棠恢复了一点力气,终于说出了醒来的第一句话:“陛下说好给臣和江五姑娘赐婚的,君无戏言。”
    萧修瑾唇边的笑意一寸寸冷了下去,揽在他肩上的手臂收紧,他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吱”
    声响。
    萧修瑾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自小受到最严苛的礼法拘束着他骨子里的掠夺欲和控制欲,他一直装着做一个体恤百姓的谦谦君子,做勤于政事的好皇帝。
    从六岁初见皇兄到现在,已经十四年了,那些疯狂情感压制太久,放出来时连他自己都难以控制。
    偏偏这些情感指向的人,还坐在自己腿上一脸悍不畏死的瞪着自己,仿佛在说:“我都已经吃了哑巴亏了,你还想怎样?”
    萧修瑾于是重新笑了起来,凤目里暗色翻涌,思索着怎么把教训也刻进他的骨子里,让他日后想起这件事就会害怕,即使打开了囚笼放他出去,他也不敢轻易离开。
    “皇兄放心,君无戏言,”
    萧修瑾说出这句话,见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时心中涌起讥诮,面上仍旧温柔问道:“皇兄吃饱了吗?再进些吧。”
    “饱了,”
    萧挽棠得了准信儿,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萧修瑾也不拦他,他这回有了心理准备下地动作轻走的也慢,跌跌跄跄要走到外间了,才低头看见自己还披着龙袍光着脚。
    做臣子做久了,萧挽棠第一反应竟是他要找由头害自己的惶恐,转念一想害也害过了,于是扶着墙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他。
    “薛福,去给皇兄取身常服来。”
    萧修瑾很好脾气的为他解围,他就站在原处,看着萧修瑾的目光依然是警惕的。
    曦王爷从前没注意可薛福是事事留心的:自陛下登基后,他四季衣裳都是陛下吩咐司制房单独做了送去的,各式礼服、朝服还有常服,除了送去曦王府的,都留了几套和陛下的放在一起。
    这类不符合礼法的事,陛下为他破例太多了。
    薛福迈开步子快去快回,取了套颜色鲜亮的,铅朱色贡缎外袍同样绣着海棠,连搭的云头鹿皮靴和足衣罗袜,都叫了个小太监一并拿过来了。
    萧挽棠这才觉得深深的不安,他为何连自己平日爱穿什么鞋袜都知道,还早就备好了依照自己尺寸做的?
    此处不是多思之地,萧挽棠压下心头异样,硬撑着墙忍着酸痛自己穿衣,他腰带上的光珠昨夜被萧修瑾摔坏了,薛福竟拿来一条一模一样的新腰带。
    萧修瑾始终静静坐着,待他穿戴整齐要出去了才出声叫住他:“等等,皇兄昨夜劳累了,薛福,传朕的轿辇送皇兄回府。”
    “不必……”
    “皇宫禁地不许纵马。”
    “臣昨日便是骑马慢行进的宫,并未纵马,”
    萧挽棠并非有心和他在这种事上置气,只是若用帝王轿辇,传出去礼部的人又该参他了。
    “那即刻起不许骑马了,”
    萧修瑾看向薛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跟着皇兄,他若不坐,你便看着他走回去。”
    “诺,”
    薛福展手,满脸堆着笑纹带路:“王爷请——”
    萧挽棠索性一甩袖子出了门,廊下正站着和小太监闲话的是个熟悉的身影,萧挽棠走过去狠狠拍了拍他的后脑:
    “本王一夜未归,你倒是一点都不操心啊!”
    “王爷进宫和陛下喝酒是常事……”
    接收到他不善的目光,行羽忙闭了嘴。
    “扶着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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