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疑问,而是陈述。
    附近妖息之重,已然是几个年轻师弟都能轻易察觉到的程度了。
    而能弄出七月飞雪这般异象,所图就绝不可能是一群身无修为的普通人,被盯上的多半是他们,更或者……是盯上了同悲。
    “去寻这里做主的人,将此猜测如实告知,请他们一定躲好。”
    “师叔!”
    眼见同悲掀帘走出去,了觉高声唤住他,“请师叔…切勿以身犯险,待弟子办好师叔嘱托,立刻赶去同您会合!”
    同悲脚步微顿,没答应却也没有拒绝,而是扭头走入风雪之中。
    往往天灾之时,兽类皆是最先有预感的。
    同悲缓步行于风雪之中,沿途便见牧民驯养的牛羊马俱是惊惧不安,不停摆头撞着围栏,四蹄不安地踢踏着,无不在预兆着灾祸降至。
    身后传来人们呼喊之声,应是了觉已将眼下危机说给那牧民头领听,他们族内的人正呼喊着让老弱妇孺先到族长的大毡房里躲好。
    外面的积雪几乎没过了小腿,同悲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着,直走到了远离牧民毡房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
    止步的刹那,一道惊雷带着洞穿天地之势恰好劈在他脚前不远处,将厚厚的积雪炸开了一个坑。
    同悲不闪不躲,双臂自身侧转一周天于胸前合十,双手虎口中间拢着那颗半碎的明珠,在周身频繁落下的惊雷之中闭目诵念金刚经文。
    “须菩提…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随着同悲一字一句念诵经文,他手中明珠散发出光芒,以他自身为中心,缓缓向四周扩散开来。
    白光笼罩之下,积雪消融,兽畜不再发狂,天下落下的惊雷也在触碰到白光的一瞬消失不见。
    了觉带着几位师弟行至半路便被柔和的白光笼罩其中,心安之外却不免担忧,加快了脚步朝师叔站立的方向飞奔而去。
    “师叔!”
    僧人们赶到时,情形已然不好。
    同悲仍保持着闭目诵经的站姿,唇上却染血色,此刻仍有鲜血自口中溢出,沿着唇角下滑,滴落到灰色的僧衣及合十的双手指缝间,更糟糕的是一团隐约似成人形的黑雾正自脚下慢慢爬上他的身子。
    情急之下,了觉攥住佛珠,双手立掌向前平推出一道罗汉掌去。
    那团纠缠着同悲的黑雾避无可避被打散些许,只是不待了觉等人松口气,黑雾却已自行将被打散的部分重新聚拢,似是人头的部分攀在同悲肩头,冲背后的了觉歪了下脑袋。
    明明那黑雾并无实体,所谓的头也不过是大概的形状,面上亦没有五官,但了觉还是清晰得自那团未知之物上察觉到了恶意。
    他快步上前,戴着佛珠的那只手朝那团黑雾抓去,可却摸了个空。
    那黑雾并无真身,更不怕佛珠,坦然任了觉在虚空之中抓了又抓后,凭空发出几声桀桀怪笑,最后还当着僧人们的面自颈侧钻入同悲的身体中。
    了觉伸手接住了身形不稳向后仰倒的师叔,却无论如何唤都叫不醒人。
    随着同悲陷入短暂昏迷,他掌中佛珠散发的白光渐弱,四周陡然刮起狂风,风雪迷了众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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