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急,有些悠哉地策马在林中漫步,偶尔见着有猎物被从林深处被驱赶出来,他也会搭弓射中一二头。
    似乎是心中挂念裴钦近况,友人不多时便折返回来,见人精神尚可,随行侍卫马上还驮着裴钦刚刚猎到的小兽。
    他策马凑近,关心道:“裴兄有心事?”
    座下白马似有些不安,裴钦勒了下缰绳勉强稳住,才回复友人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莫名觉得心慌。”
    友人犹豫了下才开口询问道:“是为了慈光寺住持大师…还有京中近来突发怪症等事吗?”
    前几日京城地动人尽皆知,虽有荣枯大师的叮嘱,事关混沌祸兽的细节并未广而告之,但慈光寺住持大限将至的传言还是很快传开了。
    荣枯大师百岁高龄是不争事实,是以年轻公子们虽不怎么信那怪力乱神之说,却愿视荣枯大师为真佛高僧,更不要说裴钦才亲身经历了外祖母得荣枯大师仁心圣手救治,数日间便从缠绵病榻到痊愈康健的奇迹。
    如今乍然听说荣枯大师自述寿数将至,再联想到近来京中种种异象,自己也有些病恹恹的,难免会多思多虑。
    友人出言宽慰道:“荣枯大师之事确实可惜,只是听圣人驾前羽林将军说,那日荣枯大师自述京师已有仙人坐镇,其能耐也远胜过大师。
    你我不过世间一凡夫俗子,担忧那些也无济于事,何必多思?不若畅游天地,自己潇洒痛快才是正解!”
    “话虽如此,但你我又非孑然一身,总有珍视之人需时时惦念。
    仙人之说虚无缥缈,能遇到净是那些坑蒙拐骗的贼道,如何能得心安?”
    友人倒不似裴钦这般多思,想了想建议道:“我瞧你近来也没什么精神,若心有忧虑,不妨借太妃娘娘病愈之事求见荣枯大师,让那位住持替你解一解心中困顿。”
    裴钦轻叹了口气,点头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友人见他愁容不展,本想着说些玩笑俏皮话逗他一逗,却不想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裴钦座下白马便忽似受惊一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起扬,几乎要将心绪未定的裴钦甩下去。
    紧跟着,那马儿又不待主人反应过来,便发狂似的直往林子深处冲去,任裴钦怎么勒紧缰绳喝斥都不停下,更是越跑越快。
    “裴兄!”
    友人大吃一惊,顾不得自己坐骑也在原地惴惴不安地踏着步子,呼喊一声便拍马急急追了过去。
    初时只以为是裴钦那匹白马意外惊着了才会如此,可亲眼看到林子深处那浑身漆黑、正朝他们缓缓蠕动过来的怪物时,任谁也难以保持冷静了。
    不久前还相约行猎的别家公子,此刻已被横劈成两截,被搅进那怪物漆黑丑陋的庞大躯体之中,本已死去的猎物连同那些坐骑周身被黑雾笼罩,双瞳赤红,逐步逼近。
    有尚未遭难的人,见裴钦二人赶来,慌忙出声求救,口中直喊着妖怪之类的胡话。
    裴钦骑着的那匹马显然已失了神智,不管不顾便要往怪物那边冲。
    危急时刻,友人甩出长鞭堪堪卷在裴钦腰上,后者当即忍痛齐马,配合着脚下一蹬一跳,在被怪物吞噬前跳下惊马,甚至不忘伸手拉住求救的同伴,将他们一同带离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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