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同当日歧阳子反问了觉时尤为相似的话语,不过同悲此言只为询问,并不似歧阳子那般带着些讥诮语气。
    “弟子并无旁的意思。
    只是担忧此行前路未卜,恐折了师叔寿元。”
    同悲面上平静道:“佛门修行是为炼心。
    世事繁杂,不可尽听尽信,持正守心方为我佛正道。
    至于那位人仙所言,或有其道理,却与我等无关,寿数长短与否,不过红尘困扰,当忘则忘。”
    “弟子受教。”
    一直以来同悲都少与其他弟子来往言谈。
    从前在慈光寺,因着他是住持亲传,人又生得冷淡,旁人几乎不曾听他多说几个字,何曾有过今时今日这般说了许多。
    仔细想来,竟发觉同悲难得几次多言,皆或多或少同那妖道歧阳子有关。
    了觉忽得摇了摇头,努力淡忘脑海中生出的这丝古怪的念头,开口谈起正事道:“师叔想必早已察觉,自从咱们逐渐靠近北境,白日里便连妖息都变得浓重起来。
    天生异象,只怕我们是真的离祸兽近了。”
    同悲长眉微蹙起,闻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了觉脸色尤为不好,虽说眼下只是猜测,可眼见天生异象众多,怕是祸兽已提前自封印法阵中逃脱,届时必定不是他们几个修行尚浅的僧人可以应对的。
    说到底,他们并非不死之躯,更无强大修为傍身,明知前路险之又险,若说心中没有半点担忧后怕,那是假话。
    “一切尚无定数,莫怕。”
    一串佛珠被递到手里,掌心那颗破碎的明珠此时正散发着暖意,同悲说话虽无半分情绪掺杂,可听来仍不由令人心安。
    了觉怔愣了下,旋即攥紧了拳头。
    慢慢地,心中的不安与对未知的恐惧竟似被一扫而空。
    良久,他长舒一口气,摊开手掌,将那串佛珠交还给了同悲。
    “这串佛珠是住持赠予师叔的护身之物,弟子不过是一时多思,不必为我动用这等宝物。”
    同悲的那串佛珠是慈光寺住持所赠,这么多年一直是片刻不离身,了觉虽不知那明珠上的裂纹是何时起有的,但前些时日歧阳镇遇险,他是亲眼瞧见那明珠有何样妙法的,自然也看清了当日白光褪去后,那颗珠子上再添了数道细纹。
    同悲闻言只摇头淡淡道:“师父慈心关怀,不过再如何珍贵,终究不过死物。
    与人相较,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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