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未竟的火种
a万历四年的雪夜:
一、严承影之死:硫磺草与“坠马”
疑云
万历四年的冬夜,辽东的寒风裹着细雪,将官道上的马蹄印迅掩埋。
严承影握紧缰绳,坐骑"
踏雪"
突然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他在剧烈颠簸中瞥见马腹下渗出的黑血,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甩向路边的乱石堆。
月光映着他睁大的双眼,最后定格在"
踏雪"
抽搐的口鼻间——那里正冒着诡异的白烟。
"
严主事坠马身亡!
"
消息传回辽阳时,城门上的铜铃被北风吹得叮当作响。
仵作掀开裹尸布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严承影的官服沾满泥浆,额角的致命伤下,脖颈处却隐约浮现出青紫色的勒痕。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
踏雪"
剖开的胃部——本该粉嫩的胃壁溃烂成焦炭状,残留的草屑泛着硫磺特有的淡黄色。
"
大人,这是硫磺草。
"
老军医用银针探入草堆,针尖瞬间黑,"
遇水就会生成蚀骨的酸液,定是有人故意喂马吃下!
"
楚红药蹲下身,指尖捻起草屑凑近油灯。
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严承影深夜来访时的嘱托:"
若我出事,定要查光禄寺的铜铁账本"
当时他眼底的忧虑,此刻与马腹里的硫磺草重叠成冰冷的真相。
朝堂之上,张居正翻阅着辽东急报,朱砂笔在"
意外坠马"
四字上反复摩挲。
他想起严承影半月前密奏里提到的"
军械流失"
,想起光禄寺卿突然告病还乡的折子。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他提笔写下:"
彻查边军马匹草料来源。
"
墨迹未干,司礼监太监已捧着万历皇帝的口谕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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