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联姻(第14页)
他用自己的猎鹰哄骗他打赌,西里尔比想象中还简单就上了钩。
为了一个必输的赌局,他被他亲手铰掉了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
这事让他随后赶来的灰毛兄弟瞧见,上来就给了哈木宰一拳。
这束柔软的被小心翼翼扎起存放的头发属于十六岁的西里尔,可他不会永远停留在十六岁。
哈木宰很想把它扔到池塘里就此前缘尽弃一走了之。
但最终他还是没能舍得,十六岁到二十六岁的十年可能是每一个人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玛格丽特的预产期在明年仲夏节前后,西里尔原计划在埃利森温泉一直待到夏天。
但在圣马丁节前一周他就接到塔玛亚斯的讣告不得不紧急赶回帝都处理嬷嬷的后事。
一年之内接连失去两位陪伴自己长大的长辈让西里尔倍感痛苦。
更糟糕的是,维克多去世时他身边还有个知心的哈木宰帮他排解哀恸。
现在连哈木宰都不肯搭理他了。
阿拉伯人仅仅在塔玛亚斯葬礼时露了个面,他礼貌地回绝了西里尔所有书面非书面的邀约一谈,像避瘟一样避着曾经亲密到睡一张床的好友。
已经显肚的妻子远在埃利森,西里尔不得不独自忍受抑郁的葬礼氛围。
他把黑嬷嬷以基督徒的规制悄悄葬在了阿珀斯特尔家族墓地,对他来说塔玛亚斯和母亲并无太大区别。
落葬当日,除了来献完花就离开的阿拉伯人和主持葬礼的本堂神父,只有几个帮忙搬扶棺的仆人陪同西里尔一起站在凌冽的冬风里送完了黑夫人的最后一程。
看到棺材被盖土的那一刻,一种排山倒海的孤寂感淹没了西里尔,人生的无稽不过如此。
非洲战象一样的黑嬷嬷曾经是摩苏尔城里一道令人无法忽视的奇异风景线。
维克多马赫杜曾经开玩笑说,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同时让沙洛索帕家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同时畏惧,那只能是塔玛亚斯夫人。
而现在开玩笑的和被开玩笑的两人都已不在世间。
西里尔不确定柏拉吉尔有没有得知塔玛亚斯和维克多去世的消息。
如果他还留在遥远的东方,那么大概率他还一无所知,也许那样懵懂的状态还更幸福一点。
回埃利森之前西里尔决定作最后一次尝试,从一位他们共同的朋友那里他得到了哈木宰的新居住地址。
参加完葬礼还来不及脱下黑色丧服,他就按图索骥找去。
然而在那里他却意外见到了个陌生人。
哈木宰叫他雷内,起初西里尔以为这不过是个哈木宰新招募的男仆。
但他印象中阿拉伯人并不习惯使唤法兰克人当近随。
而且这个雷内作为男仆也未免太漂亮了点,十七八掐得出水的青涩年纪,一头不亚于西里尔的灿烂金发,堪称秀丽的脸蛋也十分讨人喜欢。
西里没有在哈木宰面前把这个怀疑说出口,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反感始终挥之不去。
当天他们见面时,哈木宰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眼神迷离像刚抽过鸦片烟。
在撒拉逊人社会里抽大麻或鸦片十分常见,西里尔也不是特别反对好友的习好。
但他不喜欢同刚抽过的人谈话,因为那种状态下的人经常是神志不清的。
也许连哈木宰也不能在鸦片跟前免俗,在耐着性子听完一身丧服的西里尔支支吾吾道完歉以后,他一反常态粗鲁地下了逐客令。
“为什么要道歉呢?您是觉得您有哪里对不住我,还是哪里做错了么?”
他尖刻地嘲讽他,“现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离开吧。
回您的妻子身边去,我听说她有了身孕。
我该恭喜您马上就要晋级当父亲了。”
西里尔不顾对方话里夹枪带棍满满的敌意,继续试图争取对方的谅解,甚至冲动地提出希望哈木宰能当自己头生子的教父,却没想到这个提议更刺激了埃米尔的逆反情绪。
“您要让一个撒拉逊人来当未来的圣骑士的教父?这是哪门子的异想天开!
这事儿您问过皇帝陛下和宗座陛下吗?您妻子能同意?瞧,西里尔,您现在可不再仅代表您自己,有家有室的人多少稳重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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