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卢太妃脸上,看到了伤心与不再掩饰的遗憾,然而毕竟经年累月,过去太久,已习惯将情绪收敛向内,故不甚明显。
    卢太妃道:“我是过来人,你我经历,出奇相似。
    我当初未逼先帝,后来做了他的妾室,又抬正,可最后,陪在他身边,能与夫妻相称的,永不会是我。
    遑论这其中,又有多少委屈可言?”
    “你两个情未消解,缘分未尽,你以为即使不逼迫他,过后便会一别两宽?少不得走一步退一步,迫于无奈去寻能相守一生的法子。”
    卢太妃叹了声,摇头皱紧蛾眉:“你不逼他,情在逼他。
    等你到了他身边,你再不要求他,又有数不清的旁人去逼他。
    可笑的是,还是会有几分抱憾终生,每每想起,总会心如刀绞。”
    “那么为何,不从一开始,便去逼他做一个选择?”
    30
    ◎“想要你的心,还有……你的人”
    ◎
    陈绾月双眸含雾,低头无声。
    那边卢太妃翩然起身,亲去唤来杜嬷嬷,让她去问库房管事取一样东西,杜嬷嬷不知说了什么,面上迟疑褪去,飞快悄悄出了屋子。
    不过多时,杜嬷嬷回来,把一盒香搁在案上,随后退出帘外。
    香盒花纹繁琐,古朴精致。
    卢太妃从中取了一些,装在陈绾月的香囊里。
    猜想到这可能是异香,陈绾月神情再也稳不住地慌乱起来,忙婉拒了卢太妃的好意:“太妃娘娘,这就不用了”
    卢太妃神色平静,只是笑了笑,道:“我言尽于此,你如何考虑,看你自己。
    该说的我都同你说了。
    我知你处境,从杜嬷嬷那儿略有耳闻,她常去国公府看望卢夫人。
    若一个人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决定,哪里还有那么多的顾虑?你又怎知,这不是你唯一的办法?”
    她强调了句:“是保护你自己脱离困厄的办法,而不是单单只为情。”
    似是见陈绾月神情有所思索,卢太妃目光一转,温声笑道:“不必抱着侥幸,虽说多余的我不敢言语,但可以准确告诉你,这背后牵扯,不止韦父一人这般简单。
    延清心里清楚,所以他做了考虑,但你也该有自己的想法才是。”
    卢太妃瞥过那张如芙蓉般娇艳欲滴的脸庞,见那双眸子中已有思索,不由得会心一笑。
    想来此女,亦是个有野心和魄力的,她说的这些事,小姑娘应是都有虑及,只外表乖巧可人,我见犹怜,若不刻意表现,很难叫人发觉。
    不过是举目无亲,身后无人支持罢了。
    卢太妃心生疼爱,握紧陈绾月的手笑道:“我倒喜欢你这孩子,只被老太太抢了先养在身边。
    你只管去搏,若以后出了什么事,太妃府自有一处你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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