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将东西拿去屋里安放。
    灶上已做好午膳。
    大家坐一桌吃过后,就要各自回屋稍歇。
    卫若牵着大哥哥的手,要一起去打雪仗。
    外面堆了好厚的雪。
    在府上,阿娘不准贪玩,可是好不容易出来玩了,玩一会应该可以的。
    卫锦也想玩,扯了扯阿娘的袖子,恳求。
    “娘,我和弟弟想去玩。”
    孔采芙冰霜般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道:“你今日的琴还没有练。”
    她又看向卫若,没说一个字,卫若立即松开了卫朝,丧气地说:“阿娘,我去练字。”
    曦珠看着两个孩子低着头,跟着孔采芙离开,微微抿紧唇。
    片刻,从隔墙传来泠泠琴声,散荡在东风梅花里。
    一曲将尽,蓦地断掉,不知弹错了哪个音,或是力度不够,被叫停了。
    须臾,琴声再响,同一首曲,练了有百余次。
    卫朝可怜妹妹和弟弟,他是家里嫡长孙,都没那么严,出门都不让玩。
    天知道方才他和二叔母一辆马车,憋地他乖乖坐着,半点不敢动。
    若非阿娘将他塞进去,还要他听话,他是想和姑母坐一块的。
    这下终于放开,虽没了玩伴,但也不影响玩。
    山间风大气冷,雪比城内里下得还要大,早一个月前就堆起了厚厚一层,巍峨起伏的山势最适滑雪。
    去年来时,也玩的这个。
    卫虞在马车上睡足了,跟着他玩。
    叫丫鬟去取存放在角落一年的察纳。
    上好红松木和牛皮绳做的木板子,一共拿了两块。
    卫虞蹙眉:“怎么不多拿一块,没见表姐在这里吗?”
    丫鬟踟蹰说:“没多的了,还有一块板子,是三爷去年留下的,奴婢也不敢拿。”
    三爷一向最忌讳别人碰他喜好的玩意。
    曦珠原也不想玩,这会道:“你们去玩好了,我就不去了。”
    卫虞拉着她的手,道:“那怎么行。”
    又摆手对丫鬟说:“没事,你去拿,等回去我和三哥说。”
    丫鬟只好再去拿。
    木板经过一年的不见天光,仍然红泽光亮,只是板底磨损地要比另两块板子严重,想见用它的人途径多少险地。
    曦珠垂眼看着那些斑驳错杂的痕迹,还是接过了。
    再回屋去换过衣裳和靴子。
    天是澄澈的白,山道堆积能陷进去一截腿的绵雪。
    横亘山野的寒风送来一缕缕梅花香气,时清淡幽香,时馥郁芬芳,究竟是哪种梅花,也分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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