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认真的人,即便明知不可能依然选择相信的人,他给了承诺,她信了怎么办。
    不,她一定会信。
    可是,她那么害怕孤独的人,渴望爱,渴望陪伴,渴望拥有……
    裴枫突然就想起了游乐园那天,云舒意装哭后却又真得哭了的场景,他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却隐隐理解了。
    她一直希望,自己哭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安慰她,就如同那个小男孩,可以无理取闹,可以肆意妄为,因为他知道,自己落泪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人把他拥入怀中。
    可隔着空间与时间,他如何拥她入怀,又如何及时给她一句安慰。
    世间最残忍的莫过给了希望,又让人一寸寸绝望。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蔓延上裴枫的每一寸骨骼,他感觉浑身都冷透了,像是在冰水里浸透后捞出来,然后放在寒风里凛冽地吹。
    每一滴血液都是凉的。
    然而,在这如坠冰窟的冰冷绝望中,他脑海里竟然只有一个想法,“这些,她知道了吗?”
    闻言,林秋声愣了下,然后如实摇了摇头。
    裴枫手指僵硬得甚至无法握拳,他试了又试,最终放弃了。
    “还是早点告诉她比较好。”
    已经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裴枫全凭着本能蠕动嘴唇,“告诉她,她能理解的。”
    “给她一点时间接受,她……”
    后面说了什么,裴枫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意识模糊,几乎是踉跄着出了卧室的房门,一出门,就看见了云舒意,她低垂着眼睫,清冷中带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飞快乜了他一眼,低头匆匆就走开了。
    就在那瞬间,他脑海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几乎是跑的,他急忙奔回自己房间,反锁上门,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电话。
    电话铃响了几声,对面才不急不缓地接通。
    “嗯?”
    对面似乎是准备睡了,语气有些含糊。
    “是我。”
    裴枫冷声道。
    云辞正在刷牙的动作一顿,漱了漱口,问道:“有事?”
    紧接着又道了句,“这么快?”
    似乎早有预料裴枫会打电话给他。
    裴枫眉心跳了跳,想起和云辞的那场对话,他最后说:你又不能一直陪着她。
    他当时以为,云辞的意思是自己会变心,但现在想来不是,他可能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他轻咳了两声,同时理清思路,单刀直入。
    云辞听了,沉默了会,果断承认:“嗯,我是早知道了。”
    即便已经隐约猜到了真相,但裴枫听到这个答案时,心还是不可避免得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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