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钊铭转头挣开小厮搀扶的手就要往回走。
    谁知道这小厮却是个倔的,说好了去医馆就是要去医馆,半点不让这街溜子往回跑。
    新的身体一天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孱弱的不行,根本没有一点行动自主权,就硬生生地被一个小厮拽着往外走。
    人群把院子尽头的礼堂层层包围,密不透风,陈钊铭在远处是看不到半点堂前——是谁又在拿自己的前任尸体唱大戏!
    孱弱的陈钊铭只能愤愤地由着小厮把自己越拖越远……
    话分两头,当时婚房里师弟拿师兄的尸体擦枪擦得正起劲——
    只是二人衣服都还未脱,无异于隔靴搔痒。
    师弟正想更进一步,手都还没摸到婚服的腰带,八方铃铛便骤然停了下来——师兄的灵魂离开了这个房间。
    “师兄?师兄!”
    师弟一下子便慌了神,他不知师兄竟会厌恶自己至此,连回魂的机会都不要了,也要离开婚房。
    师兄定是气极了自己,负气跑了去。
    师弟瞬时懊悔不已,欲要起身去追寻。
    可谁知他还未从婚床起来,婚房的门就被伴着一声重响砸开——
    冲进来的正前些天刚刚位列仙班的师尊。
    此刻他一身仙人之姿,周身散发着淡淡光晕,但也能明显看出他来时的匆忙。
    师尊一进来便看到了大徒弟的尸体被二徒弟压在身下,脖颈处的吻痕斑斑驳驳,二徒弟胯下立起的物什还抵在大徒弟的大腿处。
    那蠢徒弟敢跟他诉苦:“师尊,大师兄他……”
    不用他说,师尊也猜到了事情原委,直接一个掌风把二徒弟甩了开去——“孽徒!”
    “你以为铭儿的魂魄是随随便便能留在人间的吗?”
    “他是为师用半身仙骨把他从阎王那换回来的!
    !”
    “他好不容易入了阵,也正是适合他灵魂入瓮时辰,你竟给我闹出这样事来!”
    师弟此刻才深知自己对师兄的私心已酿成了大错——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身体维持着方才被击倒时的姿势僵着,默默咽下口中一阵上涌的腥甜,不敢再造次。
    师尊没功夫再看角落里的孽徒一眼,径直来到床前,把大徒弟的尸体小心揽入怀中抱起,大步走出了婚房。
    他对立于房门两侧的一众弟子道:“重摆铭儿的招魂幡,焚香,布阵,重新拜堂。
    要快!”
    弟子们四散而去,赶忙筹备。
    只留一人,问道:“可新郎还在屋里伤着……”
    “他算个哪门子新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没同意的婚事,就做不得数。”
    “你去找一套合我身的喜服来,找不到就直接把屋里那人的喜服扒了给我。”
    “是。”
    师尊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横抱在怀里的大徒弟,大概是他嘴里含着灵珠的原因,尸体像睡着了一样软软地安静地躺在自己双臂间。
    像极了他小时候窝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样子,那时候他的身体软软的暖暖的贴着自己,像个小火炉。
    而此刻,他仍是软软的,却是凉凉的。
    思及此处,师尊体内顿时传来股股镇痛,不知道是不久前被剥了半身仙骨的痛,还是心里的痛更让他难以忍受些。
    “是为师不好,让铭儿受委屈了。”
    他用唇轻轻贴了贴怀中人的额头,后直直抱着他往拜堂的主院走去。
    大堂这边陈钊铭的父母正跟客人敬酒呢,就被宗门的弟子们硬请回了堂前主位。
    二老不知所以,正要询问这些宗门弟子是怎么个事儿?便见到儿子的师尊又把儿子尸体从洞房里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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